北魏是游牧民族拓跋鲜卑建立的王朝，在中国历史上占据重要地位，自拓跋珪天兴元年（公元398年）迁都平城以来，北魏开启了繁荣鼎盛的新篇章。北魏平城许多重要遗址的发现给我们研究北魏历史提供了契机，平城遗址出土的瓦当便是其中经典之作。其中，吉语瓦当在所有北魏瓦当中所蕴含的时代特色更为明显，值得深入研究。
北魏吉语瓦当的诞生背景与概况
瓦当作为一种常用的建筑构件，诞生于西周时期，至春秋之后得到了广泛应用。北魏时期，平城作为当时的国际化大都市，多元文化深入融合，中西交流密切。在这样的大背景下，瓦当也有所创新。结合北魏平城遗址出土的各种瓦当，我们能够将其划分为三种类型，即兽面瓦当、莲花瓦当、吉语瓦当。其中，吉语瓦当的时代特色更为明显。
吉语瓦当是一种带有吉祥寓意的文字瓦当，多在北魏平城皇家宫殿和重要的皇家寺庙遗址出土，有着较高的艺术价值以及历史文化价值。不同文字的吉语瓦当寓意也有一定差异。例如，带有“安然长乐”“永昌长寿”“万岁富贵”等文字的吉语瓦当，主要寓意为长寿富贵；带有“忠县永贵”“尽忠奉上”“政和治穆”等文字的吉语瓦当，主要寓意为忠孝贤达、政治和睦；带有“皇祚永延”“大代万岁”“皇魏万岁”“传祚无穷”等文字的吉语瓦当，主要寓意为皇位永固、千秋万岁。
北魏吉语瓦当的形式特点
北朝博物馆的北朝风韵展共展出1100余件（套）馆藏精品文物，概括了南北朝至隋代二百余年的峥嵘岁月。这里有数量庞大、种类丰富的北朝瓦当，还有弥足珍贵的北朝贵族墓志，阐述了从北朝皇室到世家大族的荣辱兴衰。这里主要选取几种典型的北魏吉语瓦当展开探讨。
☆“万岁富贵”瓦当
大同操场城北魏1号遗址中，出土了刻有“万岁富贵”字样的吉语瓦当，直径约为13.3厘米。整个吉语瓦当的材质为泥制灰陶，表面磨光且呈现为黑色。相比其他朝代遗址出土的瓦当，以及相同遗址内出土的其他吉语瓦当，其规格较小。该吉语瓦当的表面主要利用“井”字格分隔成9个区域，中间装饰有一颗带有凸弦纹的大乳钉。大乳钉的上、下、左、右区域内分别设有“万岁富贵”的其中一字，剩余的边角空格内分别装饰了一颗带有凸弦纹的小乳钉。从文字形式来看，方折、直画为该吉语瓦当文字用笔的主要形式，横画较长，平直性明显，整个字体略微呈现方形结构，蕴含着较为浓郁的隶书韵味。
☆“大代万岁”瓦当
大同城东的关东云中商城施工现场内，相关人员采集到了刻有“大代万岁”字样的吉语瓦当。该瓦当直径约21厘米，厚度约3.3厘米，边轮的宽度约1.5厘米。整个吉语瓦当的材质为泥制灰陶，表面磨光且呈现为黑色，以“井”字格分隔成9个区域，中间位置装饰一颗带有凸弦纹的大乳钉，四角分别装饰一颗同样带有凸弦纹的小乳钉。乳钉的表面均装饰有莲花瓣的纹样，剩余4个区域内分别设有“大代万岁”的其中一字。该瓦当属于北魏平城瓦当的上乘之作。其中，“代”字与北魏前期曾经建立的代国有一定关联，“大代”这样的文字表述在北魏王朝的前后期均有所呈现。这种样式以及文字的使用，使得该吉语瓦当具有更为丰富、鲜明的时代特色。该吉语瓦当文字结体略方，用笔表现出方圆兼顾的特点，横画均在起笔上具有平直特征，收笔显现出三角形的状态，融入了一定的重顿之意，撇、捺的收笔均较为圆润，具有相对浓厚的隶书韵味。
☆“皇祚永延”瓦当
大同操场城北魏2号遗址中，出土了刻有“皇祚永延”字样的吉语瓦当，直径约14.4厘米，厚度约1.5厘米，边轮的宽度约1.4厘米。整个吉语瓦当的材质为泥制灰陶，其边轮的宽度相对较窄，边轮内部区域装饰了一周凸弦纹，圆形位置装饰了最大的一个乳钉，且四周分别有一个小乳钉，乳钉外侧均有一圈凸弦纹。“井”字格分割了大乳钉以及四个小乳钉，将整个瓦当表面划分为9个区域，其中5个区域分布着不同规格的乳钉装饰，剩余4个区域内分别设有“皇祚永延”的其中一字。“皇祚永延”结体方且长度略长，笔画平直，重点使用了圆笔，且显现出楷书笔意。综合同时出土的“皇魏万岁”吉语瓦当等具有相同寓意的吉语瓦当，我们可以发现，该类吉语瓦当的形制纹饰较为相似，隶书为装饰文字的主要字体，显现出一定的楷书韵味。
结语
北魏吉语瓦当既承袭了汉代以前的瓦当特征，又有所创新，主要使用“井”字格的形式分割当面，文字内容与形式较为丰富，隶书与楷书的韵味较为浓厚。总体来看，吉语瓦当的字体有从简的变化趋势，也一定程度证明了中国字体由繁至简的主流变化趋势。
（作者单位：大同市博物馆）
